每次看谍战剧,都被剧中那精彩的情节所吸引,被剧中地下工作者的执着坚守所感动,当年那些地下党员都是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,在血雨腥风的日子里艰难地生存着。明明是身心饱受压力和折磨,在敌人面前却还要装作云淡风轻,一次次把那些重要情报千方百计传递给党组织,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。那么,在当年残酷的斗争中,那些真实生活中的这些地下党的谍战生涯是否像剧中那样惊心动魄?他们在白色恐怖的笼罩下又是如何坚守自己的信仰的?
当偶然间读到《丹心素裹—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》这本书时,这一切都有了肯定的答案。沈安娜,这位在惊心动魄中的敌后战争中一直保持着自己坚定信仰的“谍战玫瑰”,潜伏在敌方阵营14年,于沉默和危险之中为党和国家做贡献,以自己真实的革命经历书写了一段传奇。
沈安娜原名沈婉,字如其名,这是一名旧中国知识分子家庭的大家闺秀,她长相姣好,从小就有着当电影明星的梦想,在成年后,因为不满家里包办婚姻,和姐姐沈珉二人从江苏泰州来到上海求学。然而要在上海立足谈何容易?最终,由于经费不足,沈安娜选择了费用较少的速记学校。在这里,她很快展露出了在速记方面出色的天赋,那时没有电脑,所有的记录都需要速记员们写下来,沈安娜凭借一分钟200字的速度和娟秀的字体很快就得到了老师们的认可。
也是在上海,她结识了当时中共秘密特科的华明之,也许是心里那份对祖国的满腔热血和对自由的向往,在华明之的影响下,很快唤起了沈安娜心底的爱国热情,她说:“我不做什么明星梦了,我要革命,我要救国!”而这两位革命者也在相互的工作和交往过程中产生了革命情愫,最终结为了革命伴侣。
1934年,国民党浙江政府招聘一名速记员,共产党希望能通过这个渠道打进国民党内部,于是党组织秘密找上了沈安娜,希望沈安娜能够接受这个任务。沈安娜一直就很推崇共产党的主张,想跟着党干革命,但这时还没有入党,她义不容辞地接受了这个重任,这也成了沈安娜谍战生涯的开端。
当时的进步女青年有很多,但是像沈安娜这种有学识,能写得一手好字,且速记能力超强,每分钟能达到200字的女性并不多。再加上沈安娜的反应迅速,为人又正派,便深得当时的国民党浙江省主席朱家骅的青睐。这使得她慢慢能够接触到很多国民党的核心人物,获得了很多重要资料,并通过各种方式传递给党组织,这也让她为组织立了很多功,深得党组织的信任,因而,也秘密地加入了党组织。
时间转眼就到了1937年,卢沟桥事变之后,日军全面侵华。混乱之中,沈安娜与上海的党组织失去了联系,这时候她也有了别的想法,想奋战到前线去,所以不远万里跑到了武汉,见到了周恩来同志,当时周恩来给她的建议是回到国民党内继续做速记员的工作,因为那样对共产党,乃至全中国的革命,会有更重要的成果。沈安娜毫不犹豫地服从了党组织的安排,找到了一直对他青睐有加的朱家骅,也就是在这时,沈安娜才表面上加入了国民党,朱家骅也是她的介绍人之一。凭借着朱家骅的关系,再加上她出色的工作能力,沈安娜拥有了靠近蒋介石的机会。
当时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的重要会议,基本都是沈安娜进行速记的,从沈安娜这里流出来的情报,几乎影响了整个战争的结果。很多次会议中,沈安娜与蒋介石的距离近在咫尺,蒋介石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她速记在纸张上,说是按住了蒋介石的脉搏,绝不为过。
而且沈安娜对付宋美龄也很有一套,宋美龄妇女委员会演讲的时候,沈安娜得到了一次做速记的机会。于是她便投其所好,将宋美龄的演讲稿精心装订成漂亮册子,这也得到了宋美龄的欣赏。后来,只要是需要速记的场合,沈安娜就是不二人选。沈安娜的信息来源,都是第一手的,地下党中信息来源之可靠,沈安娜认第二,怕是没人敢认第一。
在谍战剧里,地下党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的活计,沈安娜干革命自然绝不轻松。她跟蒋介石“近在咫尺”,却一直做着出卖蒋介石的事情,随时都怕终被蒋介石发现自己的间谍身份,并让自己生不如死。但她就是在这样高压的情况下,一次又一次完成了各项任务,而且最终没有暴露,但也就是在这十几年的蛰伏中,让沈安娜养成了无论发生什么,都必须从容应对的性格。
沈安娜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刻,是她的联络人徐仲航被国民党发现并逮捕了,在收不到消息的那几天里面,沈安娜原想直接找上周恩来同志,但是在关键时刻她还是忍住了,即使再心乱如麻、辗转难眠,只要走错一步,终将万劫不复。最终徐仲航宁愿自己身死,也不愿意供出沈安娜,这才让沈安娜得以逃过一劫。尽管国民党也曾经怀疑过沈安娜,但手里没有证据,也曾想过将她抓来严刑拷打一番,供出事实。但是沈安娜的背后是朱家骅,在国民党中的势力不可小觑,所以在没有证据的时候,就没有人真的敢拷问沈安娜了。直到三年后,上级领导派来新的联络员联络到沈安娜,她才再次和组织取得联系。
就这样,沈安娜凭借着自己的沉着冷静,一直支撑到解放战争结束,才得以恢复自己的共产党身份,走到阳光底下来。自此,沈安娜十四年的卧底工作才画上了完美的句号。
解放后沈安娜被评为中共最杰出的秘密情报员,在后来的采访中她说道:“历史,该解密的可以解密;不该解密的,还是不能解密。如果时候真到了,一些事自然会被公开的”。可见,在长期于敌人在敌后的斗争中,她已经练就了极强的保密意识,永远将党和国家放在第一位。我们也可以想见,在长达十四年的潜伏工作,她无时无刻不在与敌人和孤独做斗争,甚至在2010年6月16日,95岁的沈安娜在临终前,昏迷之中小声喊着:“我暴露了?他们抓人了,从后门跑……”
就是这样一位功勋卓著的情报员,潜伏在国民党十四年,最终不仅出色地帮助了组织完成了最后的任务还功成名就全身而退,不可谓不传奇。这颗丹心素裹的“谍战玫瑰”,也将永不凋谢。可以说,练就的一身硬本事,是沈安娜打入敌人内部的敲门砖,逐渐强大的心理素质,是她临危不惧的保护色,更重要的是她坚定的立场,矢志不渝的决心,最终成为她回归组织的定海针。
追忆沈安娜的传奇一生,我们钦佩她作为一名共产党人,为党的事业长期默默无闻、甘当无名英雄的高贵品质,钦佩她对党的忠诚,坚定的信念和执着的坚守。这种“功成不必在我”的精神境界和“功成必定有我”的历史担当,不计个人得失,不求名利地位的品行和操守,值得我们每一位党员干部学习。(秦都区渭西街道纪工委 陈丽供稿)